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什么时候开始教儿子认字,一直都是全家争论的焦点。有一句话叫做“人生糊涂识字始”,大概就是说人一旦进入了自觉的学习状态,就容易被知识束缚,失去原始的直觉和天真,所以小孩子往往是最真诚、最直接、最容易看到事情本质的,就如同《皇帝的新装》中只有小孩子大胆、自信地说出皇帝没有穿衣服一样。我认为孩子的启蒙教育如果以过早地失去童真为代价,其实是得不偿失的。
儿子的幼儿园是不教认字的,只是游戏性地认了一些象形字:水、山、人等,主要是为了介绍汉字的演化过程,激发孩子对汉字的兴趣。我一直认为汉字是最具有想象力的文字,但是依旧会限制人的思维。就如同看图说话,不认字的小孩会说出很多种可能情形,让你惊异于其想象力的丰富,而成年人却会受到文字提示的约束,描述即使细致却缺乏活力。特别是在帮儿子完成查找象形文字的家庭作业时我发现,象形文字真是人对自然事物认知的最直接的表达,儿子不认字,但我查到的十几个象形字,儿子一看就知道是什么,而我和家人却不能全部认出来,我想是我们对现代汉字的认知束缚了我们的想象力,儿子不认字就能自由地发挥想象“看图识字”。
我们一直也没有系统地教儿子认字,有时同学聚会,带着小孩子一起玩,有的小孩认了许多字,大声地念着广告牌、标语及一切可见的大字,引得四周一片赞叹,很有成就感,儿子不识字却没心没肺地跟着瞎起哄,简单而快乐,让我心虚之余也有些欣慰,儿子的个性是乐观平和的,不会因自己不如别人而自卑或生气。儿子快上大班的时候,许多人告诉我,上小学前一定要让小孩认识100个汉字,否则上学很难跟上进度,对小孩的自信心会有影响。自信心很重要,出于无奈我们买了一张幼儿识字挂图开始教儿子认字。
识字挂图共有100多个常用汉字,无规律地排列,我们按顺序一行一行地教,儿子还算配合,每个周末回来就认几个,日积月累一张挂图上的字基本认完了,我们都认为儿子能有一点阅读能力了,最起码《幼儿画报》应该能看了,试了几次我发现,儿子对汉字的记忆还停留在模糊形似阶段,倒是能自作主张地合并同类项,常常把“找”认成“我”,把“且”认成“月”,把“凤”认成“风”,经常会闹笑话,我经常被他的张冠李戴逗得哈哈大笑,开始儿子对我的笑有些莫名其妙,后来明白我是在笑他认错了字,有些不好意思,但我如果笑的太开心他会有点生气,很可爱。
为了加深儿子对所认字的印象,我们全家总动员,强化儿子对挂图的记忆,经过努力儿子对着挂图能认出所有的字,我们很高兴,认为真是很大的进步,但随即我就发现了一个问题,儿子对字的记忆是关联性的`,也就是说小家伙像背书一样,把挂图上的字按顺序背了下来,遇到记不清的字只要上下一顺就知道了,也真难为他居然将这么多毫不相关的字背下来,可这样的结果就是字在挂图上认识,脱离挂图就记不清楚了。有一段时间在家里,非常戏剧性的情节就是,我们和儿子一起看书,遇到不认识的字,我们说这个字你学过,儿子就会飞快地跑到挂图前查找,然后告诉我们这个字念什么,很准。时间久了我们就戏称他去“查字典”,挂图就成了儿子的“字典”。
儿子对于“查字典”的事儿很得意,而且似乎促进了他认字的兴趣,每到一处儿子总要念念广告牌上的大字,遇到不认识的总习惯性地问我“学过吗?”现在儿子认的字渐渐多了,“查字典”的频率也越来越低,我很高兴儿子的认字过程是个喜剧,给我们的生活增添了许多乐趣,虽然我也知道学习并不是件轻松的事儿,但我真的希望儿子以后的学习过程能总是充满了欢乐。